西蛮的草原啊它那么绿之四[1/2页]

“既然爱他,为何要躲他?”



“因为我不该爱他。”



“……为什么?”



“他身份太过特殊。那么多人,那么大片的土地……都仰仗着他……他不该陷在这一份儿女情长中,为了我忘掉他的责任。”



杜玉章低下头,恍惚眼神里满是挣扎。



“我若与他在一起……他会不会因为我,再做出更多错事?”



“你对他如此没有信心么?”



“不。我只是……害怕。”



“若是他会做好他该做的那些呢?”



杜玉章笑了,依旧摇头。



“不……他做不到。你不明白,你们都不明白……”



——他说我是妖孽。祸国殃民的妖孽。我曾经以为他是错的。但现在看来……这么多年,只有我不在的时候,他才做得最好。可我再次与他重逢后,他为我做了多少荒唐事?身为君王,怎么能以身犯险?又怎么能以身殉情?若他今日能为我殉情,那么有朝一日,谁能保证他不会为我成了一个昏君?



那草药瓦解了杜玉章所有戒心和防备,也消弭了他所有掩饰与坚强。何况这话题本来就是杜玉章的一块心病,只不过一直深藏心底,不曾表露出来。此刻失了防备,他茫茫然抬起眼,泪滴就不断从他眼角涌出来,染湿了面颊。



跪在他眼前的黑袍人也抬起头。他的脸被黑色布料遮盖着,只留下一双鹰眼,火光在他眼眸中跳动。



黑袍人伸出手,抹去了杜玉章脸上的眼泪。那双手温柔,像是郑重给出一个承诺。但他一句话都没说,就起身退到了阴影之中。



……



仪式继续进行着。其他人问的都是些不相干的问题了,没人再留意到这一段小小插曲。



除了图雅。



早在那草药奇异香气飘入鼻腔时,他就意识到了不对。但药力生效很快,那萨满祭司的舞蹈又有种摄魂夺魄的奇异力量。他没能做出反应,就也陷入了恍惚。但终归是大祭司的孙子,又日日与草药打交道。图雅还是保持了一份清明,不断与药效做着斗争。


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


他浑身都是汗水,几乎打透了黑袍。突然,一个影子落在他面前——是那个祭司,他向图雅伸出手来。



“该你了。”



“不……”



“你们有问题要问天神吗?”



“……你是谁?”



图雅挣扎着发问。为了抵御药效,他已经拼尽全力,也多做不了别的什么了。



那祭司盯着他,突然露出一个微笑。火光闪烁中,他的双眸更亮了。



“你还是这样不听话。”



说罢,他再次伸手抚摸上图雅的头顶。更加浓郁的草药气息扑进图雅鼻子,他直接跪坐在地,再没有力气说话了。他的头无力地垂下,眼角余光里,那祭司的袍摆一闪而过,已经转向下一个黑袍人。



……



很快,仪式完全结束了。萨满祭司就如同他出现时一样,隐入茫茫草原之中,带着他身后的随从和草药的奇异芳香。现场只余下了一地火焰燃尽后的灰烬,组成象征天神的纹样。



杜玉章过了许久才从恍惚中醒来。身边其他黑袍人也差不多,除了图雅。



被用了两次草药,图雅陷入恍惚的程度比他们都深。杜玉章只能担忧地守着他,坐在草原上等待他恢复。



“杜大人,您没事吧?”



是淮何。他走近来,半跪在地,轻声问道,



“您要不要去马车中休息?草原风大,这里有些冷。”



“我不冷。”



杜玉章忧心忡忡,



“淮侍卫长,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?”



“什么忙?杜大人请讲。”



“方才的事情,你能不能不要告诉陛下?”



“方才的什么事?”



“……”



“方才我只听到杜大人亲口吐露心意,说您心爱之人乃身份特殊,万分尊贵之人……说有许多生民与土地都在仰仗他……说您的疏远并非不爱他,而是不敢爱他……杜大人所说的,是这件事吗?”



“淮侍卫长!”



杜玉章急了,



“既然是萨满祭司用了药,你就该知道我心神不清醒!这种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做数?”



“杜大人,我却听说西蛮的萨满祭司,所用草药却不是动摇心神,而是清除杂念。所以这时候所说的话,反而更能代表心中真正的想法。”



“你!”



君宠难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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