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望[2/2页]

罗塞尔星也许能让顾谨亦停歇,给他一个暂时的庇护所,但是顾谨亦在这里,并不快乐。



他们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,但顾谨亦只是陪她玩,并不是自己真的想出来。



可她看着顾谨亦回避的眼神,还是没再多问,把手里刚才买的零食塞给了顾谨亦。



“你想住多久都行,”她闷闷道,“零食记得给楚小年,别私吞。”



然后她往后倒退了几步,走下台阶,对着顾谨亦挥挥手,“我走了。”



她踏着月光离开了。



顾谨亦看着她走远,才重新打开花园的门,走了进去。



但他在走进花园前,往外面看了一眼,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,总觉得似乎有人在看他。



但他回过头,街道上空空荡荡,对面的花店已经关店了,落地窗的纱帘落下,后面全是扶疏的树影。



他想了想,觉得还是自己过于敏感了。



他进了玄关后就换了家居服,没在楼下多逗留,就去洗漱睡觉了。



而在睡觉前,他又想起来曲溪刚刚问他的话,和看着他的眼神。



曲溪的声音很轻,万般不甘愿。



他知道曲溪是在问他,会不会想离开罗塞尔星。



这对曲溪来说,大概是这辈子最艰难的一句问话了。



因为他离开罗塞尔星会去哪里,曲溪心知肚明。



可她还是问了,就因为察觉到他可能没那么开心。



顾谨亦想,他这辈子虽然情路坎坷,交朋友的运道却一向不错。



他躺在床上,摸了摸自己的手指,那里空空荡荡,再没有戴着一枚结婚戒指。



他没有回答曲溪的问题。



可其实那一瞬间,他脑海中闪过了离别那天,谢淮舟的脸。



.



顾谨亦别墅里的灯熄灭了,外头的路灯却还亮着,照着空荡荡的街面。



而在街道的花店里,扶疏的树影后,一直坐着两个身影,因为藏在黑暗中,从外面是瞧不见的。



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谢淮舟和谢柯。



谢淮舟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,但是顾谨亦都没回来。



如今他终于看见顾谨亦,却短得像转瞬即逝,只能看见别墅里的灯亮起,又熄灭。



他回忆着刚刚顾谨亦从街道边经过的身影,手指搭在咖啡杯的边缘上,摩挲了一下。



“他好像,不太开心。”谢淮舟说道,像是在询问又像在自言自语。



谢柯坐在对面,并不是很敢接这句话。



他哪儿看得出来顾谨亦开不开心。



他已经陪着谢淮舟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。



这间花店的店主就是谢家的人,是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圆脸姑娘,看起来跟其他小店家没什么两样,却能轻轻松松撂倒三个alpha。



谢柯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,还觉得他哥是不是又犯病了,要对顾谨亦做点什么。



结果到现在,他才知道,他哥让人来开着这个花店,只是为了能藏在这店内,多看顾谨亦两眼。



这么一想,他又觉得他哥挺惨的。



等了顾谨亦一天,不敢轻易现身,就算见到了,也只能隔着花木,远远地望上一眼。



说出去谁敢信这是谢家的家主。



他琢磨着,小心翼翼对谢淮舟说道:“你要是觉得顾谨亦在这儿住的不好,你就去把人接回来呗,他不肯你就多道歉,死缠烂打也行。”



他想了想,又道:“都过去两个多月了,顾谨亦应该也消气了。”



消气?



谢淮舟听见这两个字,嘴唇嘲讽地轻勾了下。



“他都没有生过气,要怎么消,”谢淮舟低声道,“他连说他恨我,都是假的。”



他多了解顾谨亦,知道这个人从来心软,喜欢一个人就死心塌地,连报复都学不会。



他配不上这样的喜欢,却又不肯放手。



“他只是,看见我就会痛苦。”



谢淮舟说完,垂下眼,喝了口咖啡,是跟顾谨亦常喝的那一种,有柔和的花香和果香。



谢柯没听懂,按照他简单的理解,不生气也不恨,那为什么不在一起呢?



但他又不敢说,只能忧郁又无聊地玩着小银勺。



而谢淮舟还是看着窗外。



这是他这几个月来,第一次来到罗塞尔星,他很清楚自己心底的贪欲,不见到顾谨亦的时候还能克制,一旦见到,便如野火焚烧。



如今他见到了,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眼,就已经快把他撑了几个月的理智给碾碎了。



他凝望着顾谨亦卧室的那扇窗户,窗帘拉上后,什么也看不见。



但他知道,他的爱人就在那扇窗帘后。



他轻声问谢柯:“两个多月了,真的够久了,是不是?”



谢柯云里雾里,却还是点头。



谢淮舟没再说话,只是转着手上的戒指。



他的手上有两枚戒指,一个是跟顾谨亦的结婚戒指,另一个是象征家主身份的权戒。



是他从谢允成手上,亲手夺过来的。



这枚谢家的权戒不知道沾过多少血,但是擦干净了,就也还像新的一样。



他来罗塞尔星之前,去了一次白帝星郊区的精神病院,那里面关着他生理学上的父亲,谢允成。



当初谢允成落败,他就把谢允成关了进来,对外宣称是在养病。



他从来不是个善人,对亲生父亲也不会心慈手软,谢允成进来的时候也许还没疯,现在却真的成了个疯子。



而他隔着厚厚的玻璃,观察着谢允成的模样,心里既没有不忍,也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。



他只是冷淡,冷静,心里没有一丝涟漪。



就好像玻璃对面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,是死是活都与他毫无关系。



他母亲一直教导他的宽容与温柔,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多深的烙印。



而谢家的偏执和不择手段,却牢牢印在了他骨子里。



他对此有些许歉疚,因为他辜负了母亲的期望。



可他改不了了。



他就是这样的人,他一点不好,却还要奢望别人爱这样的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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