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此刻，雪姑娘便进入这片山脉。

姬无淡不知晓，只能等待。

……

山脉深处。

这里居然流淌着一条血色长河！

血色长河并不是纯粹的红色，仔细看去，便会发现整条河中液体发灰。

——后白雾时代，借灰雾本源修行，世间已经没有纯粹的鲜红之血了。

血液会随着修为的加深，变成彻底的灰色石血。

蜿蜒长河上方，一座亭子飘在空中。

在亭子中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，仿佛饿了几万年一般，只剩下皮包骨，眼窝深陷，嘴唇干裂，灰色的脸庞。

此刻，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，坐在他的对面，神色淡然。

“万道终点的那位说过，镇守邪尸，这一世将为我接续断路。”

老者开口，道：

“我乃血祖，但是在这一界……我却不敢杀人！”

“因为，我答应过她，在这一界……不造杀孽。”

他眼中带着愤怒，道：

“我只能布下大阵，把每年血荒中，死去的生灵之血，接引到此地，勉强度日……但这些血液，跟吃糠咽菜有什么区别？！”

“我饿了几百万年啊，你看看我，都快饿死了！”

“而现在，我已经感应到了，魔荒……有我想要的食物！”

血祖盯着女子，道：

“从灰雾海那边来的食物！”

——从魔荒那边传来的血晶气息，已经被血祖感知到了。

他能感受到，那血晶的诱惑，甚至超越了他现在的境界，如果服用，他或许可以直接迈过眼前这一关……

但女子却淡淡道：

“为了一块血晶，放弃这万古的坚守？”

“已经到了收获之时，你却要舍弃通天大道，弃明投暗？”

血祖的：
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

“或许，该放出你前世的尸体，如果她杀了你，你的血液……只好让我痛饮！”

但女子却淡淡道：

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
“带着我前世的尸体，随我去一趟魔荒。”

血祖道：

“你想去做什么？”

白衣女子道：

“杀人。”

血祖却摇摇头，道：

“就凭你现在的境界？面对灰雾海那边过来的强者……你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
白衣女子却道：

“不，你去杀他们。”

血祖冷声道：

“我和万道终点那位的赌约……不包含这一条。”

白衣女子道：

“的确不包括，但，如果你想把路走宽一些，我建议你还是去把他们杀了。”

“因为你的每一桩善行，都会得到远超你想象的报酬。”

血祖道：

“灰雾海那边，已经强大到无敌，就算你们重生了，又能如何？”

“杀了那边来的人，意味着我没有退路了。”

白衣女子却淡淡道：

“或许你，对无敌，有什么误解。”
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伸手，鲜红的血液，在石桌上逐渐画下一道血誓。

“你可曾见过真龙当鱼养、凤凰当鸡喂的存在？”

“你可曾见过一株路边草，也堪称禁忌无敌，一只菜虫，也能吞吃大能的村子？”

“我见过。”

血祖看着白衣女子，忽然怔住。

因为，白衣女子的手下，血誓已成！

这意味着，方才白衣女子所说……一字不假！

“真龙当鱼？凤凰当鸡？”

血祖喃喃道：

“一株路边草，也堪称禁忌无敌？一只菜虫，也能吞吃大能？”

“可，凤凰早已绝迹，真龙早已不显，遍寻雾海都不见……怎会出现在这边？！”

白衣女子缓缓起身，道：

“你可以慢慢想，要不要去魔荒，要不要按照我说的做，你可以自己选。”

她起身，不知在回想什么，只是道：

“快过年了……用不了多少时间，也许村里就会杀年猪，王婶她们也该做腊肠、血豆腐了……”

她眼中带着一丝深深的追忆。

自阴间一别，李前辈……小山村……

一直不曾重逢。

但她知晓，小山村不会因为阴间的毁灭而毁灭。

有朝一日，一定能再见！

而血祖却是忽然道：

“血豆腐？！”

“那种村子里做的血豆腐……该是什么样的？”

他眼中放光！

因为，这个女子所说……很有可能是真的，血誓做不得假！

那种村子里面的血豆腐……恐怕得是真正的无上神物啊。

白衣女子道：

“超乎你的想象，世间不曾见。”

血祖犹豫了一下，又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留在石桌上的血誓。

“好！赌一把！”

“我带着你的尸体，去魔荒！”

白衣女子点点头，道：

“你会感谢今天的选择。”

说完，她转身离去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血祖忽然发问。

白衣女子的声音淡淡传回来：

“姜雪。”

……

刚刚说要崛起，就被领导无情镇压了。

悲催的。

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