咬下第一口时，注意到清野凛正手抵下巴，思考着什么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他问。

“我是不是也给枝阿姨送一份礼物比较好，比如说一件和服？”清野凛沉吟道。

“你还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吧？还有，你送的和服肯定太贵了。”

和九条美姬相处久了，各种和服渡边彻也见识过一些。

其中类似本有禅之类，不仅是手绘，还是纯手工的和服，价格大概能在东京买套公寓。

“只是孝敬长辈而已，你在想些什么。”清野凛不满地瞪了渡边彻一眼。

‘孝敬这个词，真的没问题吗？’这个问题渡边彻没问。

手里的柿饼甜到齁，让他说不出话来，当时他在猛灌茶水。

过了一会儿，一群人回来了。

渡边父亲手里拿着一些单子，还有崭新的车钥匙，脸上笑容藏不住。

“阿彻，阿彻，咱也有礼物！”小莲跑过来，对着渡边彻大喊。

“是吗？什么礼物？”渡边彻问。

“一些画画的工具，算不上礼物。”九条美姬说。

这件事过去后，就再也没什么值得记录的事，乡下的新年总得来说十分无聊。

父亲开着新车出去走访工作中的朋友，其他人在家玩福笑游戏。

由小莲来画人脸脸谱，她画了五人的画像。

虽然没了眼睛嘴巴等部位，但脸型和发型的特征抓得很出色，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谁。

游戏开始后，轮到的人蒙上眼睛，排列眼睛、鼻子、嘴巴等五官。

渡边彻把鼻孔贴额头；清野凛把左右两只眼睛贴反；九条美姬把嘴巴贴成下嘴唇在上......

颜值最低7分的五人的脸谱，贴完后，滑稽得让人捧腹大笑。

渡边妈妈还把这五张脸谱，贴在了客厅柱子上。

在那里，有从前测量渡边彻身高的刻痕。

九条美姬送渡边彻老爸2000万円的车，渡边彻后来也看到了。

什么雷克萨斯，什么旗舰级豪华MPV，他不懂，只知道后座足够大，大小姐翘脚完全没有问题。

平平淡淡过完年，第二天，一月二日，是他们返回东京的时间。

不想浪费时间的九条美姬，直接让直升机送三人回东京。

机身长19.75米，主旋翼长度为16.62米，高度为5.54米的直升机，吓了村里人一跳。

不过有渡边彻老爸的车在前，大家应该能接受......吧？

机舱内十分宽敞，最多可坐18人的空间，被布置成会议室的样式。

上飞机后，九条女王直接睡觉，清野大小姐捧着书在看。

只有没见过世面的渡边彻，左看看，又看看，学习驾驶员的操作。

接着，又拿出手机拍照，发在家人群里。

每当这时，清野大小姐的手机就会震动一下，她会把不耐烦的眼神射向渡边彻。

然后，渡边彻又对准两人拍照。

等无意中拍到东京塔，东京，到了。

◇

一月二日，在家休息。

一月三日，渡边彻出门找房子。

天气晴朗，阳光柔和，街头流光溢彩，恍惚是夏天。

人行道上，有新年第二天就开始上班的零散工薪族，中午时间，穿西装的他们正外出觅食。

还有购物的朋友，散步的一家人。

渡边彻迎面走来的，是一对年轻夫妇。

“散步去千鸟渊和皇居那边吧？”太太高兴地建议道。

“诶——，太远了吧。”丈夫不太乐意。

“有什么关系嘛，东彦君你整天待在家里，难得出来，一起享受晒太阳的乐趣吧。”太太的语气，温柔中又有一点点强硬。

“好吧，既然优希你想的话。”

“最喜欢你了。”太太亲昵地挽住丈夫的手臂。

两人很恩爱，因为那位年轻太太居然没看渡边彻一眼，一直望着自己的丈夫。

错身而过后，渡边彻在心里想：

美姬会不会也有挽着他的手，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，这么撒娇的一天呢？

麻衣学姐.....真希望也有正当光明的一天。

渡边彻承认自己是渣男，脚踏两条船。

他现在能做的，就是不伤害她们两人，与此同时，不再接受其他任何女性的好意。

至于他的神——清野凛......

他决定不想这个问题，把一切交给将来的自己去烦恼，去抉择。

也许会后悔，也许会难过，也许会开心，但那都是将来的事。

现在，他正要去赴麻衣学姐的约。

两人会住得很近。

这是一件一想到就让人脚步轻松的事情。

渡边彻把手插进兜里，缓缓踱步，独自享受晒太阳的乐趣。

行道树洒下的斑驳阳光，他的一举一动，俊美得像根津美术馆正在展览的浮世绘。

◇

根据明日麻衣给的地址，是一栋离信浓町站5分钟的公寓楼。

提前预约好的工作人员，带渡边彻看房。

“本公寓在2014年2月完工，总层数10层，总户数195户，RC结构，抗震性优，符合新抗震标准......”

电梯里，工作人员说起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信息。

两人来到五楼。

工作人员拿出钥匙，打开502房间。

“客人，这间的套内面积有105.86㎡，3室2厅，阳台面积21.3㎡。”

在介绍声中，渡边彻转了一圈，的确很不错。

浴室里月牙状的浴缸，能看到明治神宫的阳台。

“客人，这里有3个车站、2条线路......附近的购物街和电器街有......如果您喜欢运动，明治神宫外苑，每天都有专业运动员在那里晨跑。”

“那就这里吧。”

看房只是一个流程，麻衣学姐在六楼，渡边彻一开始就打算住这里。

商量好细节，两人走出房间。

渡边彻一边应付喋喋不休的工作人员，一边想着，是把旧出租屋的电器搬过来，还是干脆直接买新的。

“啊！重死了！”

“我就说不要吧，东京什么买不到，你非要拿！”

“有本事到时候你别吃啊！”

“我帮忙拿了，我凭什么不吃？”

“好了，好了，你们两个吵一路了，到家了！”

三位拎着大包小包，身体都要垮掉的女青年，出现在渡边彻面前。

“渡边？”小泉青奈漂亮的鹅蛋脸满是惊讶，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“少年，你的色意有点明显啊。”胸部老大的宫崎美雪调侃道。

“嘿嘿嘿。”晃子笑得不怀好意。

“我......”渡边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
他只好说了句应节的话：

“新年快乐，老师。”